挽歌【第十六章:舞姬神夜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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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路的颠簸差点让守约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船上了，不过幸好这几天顺风顺水很快就到了高山的另外一片陆地。
这里谈不上山好水好，倒是各个人民都很淳朴，这段时间打仗，似乎还是很警惕，这西楚霸王项羽就在不远处的某位县令府上歇息，他们落脚在集镇上，因为某人在船上晃了几天都没缓过来，所以现在是被铠背着的。
守约还是头疼，到集镇上都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，这几天不吃不喝，还吐得死去活来要不是靠着水果维持，不知道还撑不撑下去，病还没开始治疗，这人已经快要没了。
守约的事情依旧没告诉玄策，但是小家伙心理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东西，但是没敢确定。
“哥……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?”
铠和兰陵王去给守约抓药了，现在只剩玄策和守约在房间内。
此时的守约还在奋力和眼前的小菜粥奋斗，没想到玄策问起这个了。
“……嗯？”
“是怎么了？都不愿意给玄策说了是吗？”
“……”
看着自家弟弟顶着大眼萌萌的看着你，守约忍不住的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道:“铠不是失忆了嘛，所以这次是陪他来的。”
这件事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瞒着玄策，没必要让他担心这些事情。
房间里很空旷，这比他们住过的任何旅馆都大，柔软的床榻上睡三个人都可以，不过每个房间有两个床，为了节约小钱钱，包括方便一起行动，大家统一决定睡一间屋子。
玄策似乎松了一口气道:“这样的啊，我都不知道他失忆了的，看起来傻傻的。”
傻傻的某人在外面打了个喷嚏。
“那哥……我问你啊，你跟铠在一起了吗。”
守约幸好咽下了最后一口菜粥，不然准得喷出来。
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情，但是真的要跟玄策说吗？
他们是兄弟，但是他怕把玄策吓到，其实他自也有私心的……
“……我……嗯。”
听到哥哥肯定的回答，玄策似乎有点异样的情绪但是守约可是一手把人带大的，本性难移，性格可以变化，但是有些本质不会变。
比如说他的不安。
“我呢……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照顾你。”
守约认真道:“只是，现在多了一个想陪伴一起照顾你的人罢了。”
小狼崽委屈巴巴的望着守约道：“哥……我想说……当然只是我个人觉得，两个男人在一起会不会太奇怪了？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守约不解，毕竟在军队里常年不见有女子的出现，有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的也不少，可以说是很常见的显现了，这些玄策总有耳闻吧？
“怎么说呢……可你这这样不就不能有自己的小孩了吗？不能组成一个完整的家。”
咫尺眉目低垂，似乎在思索这些话的内容，接着百里悠悠道：“说实话，我还没敢奢望到那种地步。”
虽然自己很渴望有个完整的家，就像妈妈和爸爸还在的时候，大家都和乐融融的，很幸福。
“对我来讲，有你就够了……阿铠是个好人，所以我也很愿意和他在一起。你是因为这个会反对吗？”
玄策沉默了，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守约的这个问题，倒不是因为是铠，也不是因为他是男性，而是……
这份依赖和眷恋玄策很执着，对于哥哥，师傅，都很执着……
见弟弟的不能理解，守约稍微有点后悔对他说这件事了，两兄弟沉默了很久很久，直到两个家伙给守约抓药回来。
几个人吃过晚饭，守约也偷偷把药吃了，几个人就开始商量着如何去找扁鹊，这么大的洪门上哪儿去找呢？
他们上街打听了的，扁鹊的行踪不定，似乎并没有人知道扁鹊来过洪门，这算是断了线索，可经验老套的兰陵王可知道这些所谓的情报应该去哪儿打听，几人换了一身衣服和兰陵王一起离开了。
这里没有大都市的繁华，没有什么歌舞厅，倒是地下酒馆不少，几人顺着也就进去了，点了些水就在那里寻找一些可用的信息，第一天去是没有收货的，他们这群人倒是引来了不少小姐姐，尤其是铠和兰陵王，似乎对守约和玄策这种魔种人不是很感兴趣。比起难得一见的西方人和兰陵王那般独特气质很容易吸引人。
兰陵王倒是游刃有余打听着扁鹊的消息。
“那可要等夜神来了。”
女孩子们围着兰陵王嘻嘻哈哈道，哪有那天跟花木兰说男女有别的姿态啊。
“哦？怎么说？”
“夜神，是从扶桑来的小姐，跟着乐神团到处表演呢。这次主公大宴说是为了庆祝荥阳之战的胜利，听说主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还重伤灞上常胜将军韩信呢！”
哦……原来那天韩信离开是为了帮助刘邦巩固疆土啊。
“是的是的，不过，夜神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呢。”
“不过，好气啊，我听阿亮说最近酒价又涨了，气死我了。”
“诶，为什么？”
“说是这段时间王宫大量敛财呢，加重了税收，不过就会持续一段时间罢了。”
“嗯嗯。”
女孩子叽叽喳喳开始询问其他事情，比如说愿不愿意一度良宵？
尤其是铠被邀请的很多，毕竟他的长相俊美，难得一见的翩翩公子早就俘获了不少女孩的芳心。
“……小姐，请自重。”
他没有接触过这类女性，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对待他们。总之今晚上够呛，铠有小心翼翼的看过守约的脸色，幸好他什么也没表现，但是这就很可疑了。
“哥哥和我都是狼，是狼族。”
玄策在离开酒馆之前说了这句话，眼光看向了铠，守约倒是拉过了他，笑笑对铠然后先行离开。
“啧啧啧。”
“他在说什么？”
铠不理解，他只能问一旁感叹的兰陵王，男人呵呵了两声道：“所谓的狼族啊，一但认定这一生就只有一位伴侣。”
西方人愣住了，兰陵王摇了摇头跟上了百里兄弟二人。
夜晚洪门是寂静无声的，连虫子都没有，军队这段时间似乎很严格，还没到宵禁时间紧就已经是满街巡维兵了，守约他们回来的时候，还被盘查了。
守约和玄策睡一张床，而兰陵王和铠睡一起，他们倒是觉得没什么，倒是守约这边两个人都辗转反侧。
“哥，你睡了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我睡不着”
“嗯……过来。”
守约转过身面对了玄策，给了一个拥抱的姿势，玄策也怀着复杂的心情投入哥哥的怀抱，接着就是大狼崽对小家伙小声的说：“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，但是没有必要好吗？以后什么都不会变的，你依旧是我最重要的弟弟。”
玄策在守约怀里蹭了蹭，虽然想和哥哥亲近但是实在不能理解他这种想法。
铠和兰陵王在假寐，对于这两兄弟他们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情，毕竟玄策是和兰陵王生活了那么久了，他早就视如己出了，虽然自己没有孩子，但是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吧，而铠也一样不是非要和玄策比较，恋人和弟弟谁更重要，这种问题虽然很可笑也很庸人自扰，可不在意那就太假了。
四个人一夜无眠，都没有睡好，不过大家还是伪装比较好，而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不去管那些事，第二天晚上他们又来到酒馆，不过这次没有带玄策去，不想他学一些奇怪的东西。
“嘿，小哥有没有兴趣来玩啊？”
那女人姣好面容，妖娆身姿在铠面前晃悠，听到女人发话，铠只是淡淡瞥见了她一眼，并没有说话，倒是不动声色的跟她拉开了距离，这里人很多，假装听不见就好了。
女人也不恼，反而铠的举动更能勾起女人狩猎的欲望，她微微勾了勾嘴角道：“小哥，我跟你说话呢，怎么能不理人家呢？”
已经站在面前了，也不顾眼前是不是有守约的存在，这女人。
铠叹了口气道：“不了，我伴侣不喜欢。”
“哎呦，瞧你说的，我昨天可是听说你们想要来找我，我才来的。”
“你是夜神?”
“对啊。”
“我可没说这句话。”
守约动了动耳朵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，转头看向夜神，那俊俏好容颜，那漂亮的双峰呼之欲出，即便她现在穿着保守，却有股别样的禁忌之欲，尤其是那独特翠绿阔眉。
“真不可爱呢……诶?好看吗？对于你们中原人来讲是不是很特别，这是阔眉，是我们这边独特的妆容。”
“嗯，很适合你。”守约僵硬的回应着。
怪不得守约感觉很眼熟，对了，余吉也是这种妆容，但是并非这般阔眉……她是洪门人，为什么特地改变呢？
“话说那这位小魔种人呢？要不要一起玩?我超级喜欢你们的特征的。”
女人似乎把目标转向了铠身边的守约，她似乎很喜欢魔种人。
双眼放光的女人笑眯眯的看着这狼人，细细大量着这个魔种人的优劣，不得不说她还是很满意的。
“我能摸摸吗？”
伸出手想要摸摸守约的耳朵，结果却被铠一把手打开，男人把魔种人霸道的搂在怀里，表情凝重道:“我不同意。”
“……哦，懂了。”那女人委屈巴巴的揉了揉发红的手，似乎明白了，但是下一秒她还是坚持的来了一句:“无所谓，大不了一起啊。”
所有人都眉毛都挑了挑，守约就是哭笑不得，他没想到自己也一起被邀请了。
“听说夜神小姐之前在给主公跳舞，我们来自遥远的北方，可否了解一下你们宫廷酣宴?”
兰陵王笑眯眯的散发着他独特男人的魅力，那深邃的眸子稍不注意就会陷入进去无法自拔。
可这时候女人眼神暗淡了一些，又嘻嘻道“不过是玉液酒，歌舞乐，摆宴席嘛，乐呵呵的，都一样。”
她在隐瞒些什么，这是所有人一致的感受，然后兰陵王搂着女人的腰跟她谈了些其他内容，没再问王宫的问题，倒是问她多大了，家住哪儿啊，晚上一个回去会不会害怕啊。
听起来就像是个坏心多钱少爷。
“守约，我想和你谈谈。”
周围格外嘈杂，所以更加没有人注意到他们，守约原本有些坐立不安的，他不习惯这么哄闹的环境。
“啊？你说。”
“……如果，我是说如果，你可能会因为玄策离开我吗？”
内心咯噔一下，玄策没有公开反对，也没有特别强烈的情绪变化，可他们都知道，他对这件事很抵触。
“昨天你们的话，我听见了，是因为我是男性，还是因为……”
“没有，你不要多想，他不会的。”守约说，一手摸上了铠的手，趁着指缝间隙，细长的手指挤了进去，男人靠在铠那宽阔的肩膀上，享受道:“他是我的亲生弟弟，不会这样对我的，所以不要担心，他只是没怎么想开而已，需要一定时间去接受。”
“……这样啊，在我的印象中，家庭是个很冷漠的词，我不知道自己发生过什么，但是我不能理解，也不能感同身受，这样也可以吗？”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，只能笨拙的学着那些小说上写出的内容，他很难过自己会让守约为难。
守约微微笑了一下道“没事，我也不算太清楚，自从妈……母亲走后，我和玄策就相依为命，玄策出事后，我就孤身一人了……后来到了长城才慢慢感受到一些温暖，有些东西时间会告诉你的。”
伴侣的安慰对铠有莫大的勇气，他想和守约永远在一起，虽然才在一起不久，但是这种想法越发的强烈。
就在两个人腻歪的时候，兰陵王心理已经打好了小算盘，等他回来后，脸上倒是多了一个口红印，引起了守约的一阵不悦。
兰陵王这样，他和队长算什么呢？
“一会儿，大概三更的时候，她会回家，我们就在半路上把她拦截下来。”
兰陵王不信那女人什么都不知道，这大战刚完，洪门取得胜利，是该庆祝，可不应该请这三流舞者，这有失身份。
“不过我倒是打听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，这洪门上下很多人都认识这夜神，不算出名的舞姬，但放浪不羁倒是很有名。”
这就很奇怪了，不是嘛？
守约并没有听懂，倒是铠似乎眼前一亮道:“你的意思是说，不过是王宫找夜神真正的目的是为了……传递胜利的消息?”
几人明白了兰陵王在含沙射影什么。
夜路无人，那女人裹得严实一路离开这，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早离开酒馆，怕是这段时间都得少去了啊……
她一遍咒骂着什么，一遍慌张的躲避什么，女人的直觉很准，她感觉有人一直跟着她，可是这空荡荡的地方谁都没有……
一阵妖风吹起，她狠狠的打了个哆嗦，又再次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快步离开。
眼看就要到自己家了，那简单屋子门口站着两个男人，她像是看到希望，可下一秒一个黑影从暗处伸出收来把她拉到了黑暗深处。
“我有个大胆的猜测，项羽怕也是伤得不轻，而这次扁鹊前来就是为了治疗他，而这昂贵的治疗费加重了税收，是吧？神夜?”
如果说，咱们就是如果说，韩信确实重伤了，但荥阳之战败方是项羽呢？
他是御驾亲征了，打赢了胜仗为什么没索要钱财反而增加税收，这荥阳战役已经打完有半月了，为什么项羽还在这里?
面对刚刚和自己腻腻歪歪的兰陵王，夜神开始支支吾吾，那煞白的小脸都快要哭出声来了。
“各位大爷，我不知道，求求你放过我，不然我会死的很惨的……求求你们了。”
“不可以呢……我听你姐妹说你每次来都会固定时间回去，那门口那两人，你也打算一起连累吗？”
想要通风报信?
那是不可能的事情，兰陵王靠近了她，认真道“我们来自东北方向的河洛，你知道吧。”
女人停止了颤抖，那罢工的大脑又重新运转起来，她慌乱的连着点头。
“那好，我们不是来搞破坏的，项羽如何了，跟我们没有关系，我们要找的是扁鹊，帮我们带个信，不然……”
兰陵王晃了晃手中的刀子道“我可不在乎你是男是女……”
女人这个时候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那有之前跟自己调情的模样，是她小看他了……
“我会死的，如果我问起扁鹊大人的话。”
“你放心，如果你事情办不好……我定去你项上人头，可听过沙漠幽灵——兰陵王?”
面对兰陵王的威胁，女人很聪明，她深呼吸了一次，眼神开始往下瞟，似乎在想什么，良久又道:“好，我答应你们，不过，具体的事情你们要自己做。”
守约和铠对视一下也同意这样做。
“那好，明天……明天，他必来。”
“等等，我们凭什么相信你。”
铠也开口了，这算什么？无凭无据的。
“他一定会来县令府的，因为明天是头七……”
“谁的?”
“主公的……”
项羽?项羽死了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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